全球債市殖利率大噴發,川普考慮宣布進入國家經濟緊急狀態
近期美國經濟數據表現超過市場預期,從GDP、就業數據和ISM製造業與服務業指數等數據表現都不錯,加上川普即將就職,市場擔心他的關稅戰可能加劇通膨風險,引發華爾街市場擔心今年聯準會的降息幅度會更少,造成美債殖利率大幅上揚。尤其是十年期美債殖利率上揚到4.778%,逼近23年11月上旬高點的5%。
美元指數受美債殖利率上揚激勵,漲破110點。美債殖利率大幅上揚,同時激勵歐債、英債和日債殖利率同步走高,日本30年期公債殖利率上揚到2.755%的歷史新高。十年期英債殖利率創下2008年8月以來新高的4.8832%。
從最近十季以來的美國GDP年增率來看,從21年的後疫情至今美國經濟表現真的強勁。以22、23年聯準會祭出1990年以來最鷹派的升息政策,一口氣把聯邦資金利率從0~0.25%調高到5.25~5.5%。但聯準會鷹派升息的這段期間,美國GDP數據表現不差,22年第4季有3.4%,在23年下半年聯準會升息後段,美國GDP年增率表現得更好,分別有4.4%、3.2%。先前聯準會升息打通膨時,主席鮑威爾曾打算不惜讓經濟短暫衰退好抑制通膨。最後卻事與願違,通膨雖然有下來卻是緩慢的,歸究其因,就是美國經濟表現太好了。去年前3季美國GDP年增率平均值2.57%,在第2、3季卻都在3%以上。
最新公布的12月ISM製造業指數由11月的48.4成長到49.4,這是去年3月以後最好的數據,顯示美國製造業指數有好轉。但服務業的數據仍維持很強的擴張。12月ISM服務業指數由11月的52.1成長到54.1,高於市場預期的53.5。ISM服務業價格指數和新訂單指數分別上揚到64.4、54.4,這兩個分項指數凸顯服務業因為需求太強,持續刺激價格上漲,該價格分項指數創下23年3月以來新高,這很可能是美國通膨降不下去的原因之一。
就業數據方面,12月非農就業人數增加25.6萬人,比市場預期的16.5萬人高出很多。24年全年非農業就業人數平均增加18.6萬人,顯示美國勞工市場維持不錯的擴張格局。假如非農業就業數據沒有降到十萬人以下,甚至有時候還得要出現一些負值,或許才有機會說服聯準會降息。要不然就業數據表現這麼強勁,大部分想要找工作的人都能找得到,美國經濟沒有任何趨緩的跡象。就業數據最強的部分在民間,12月私人部門就業人數增加22.3萬人,比市場預期的14萬人高出6成,顯示私人部門需要人力的情況很強,也是當前就業市場最強的地方。上述勞工市場表現不錯,失業率下降到4.1%。這份數據好的是,雖然就業市場維持不錯的擴張,平均時薪年增率3.9%,略低於市場預期的4%。原本華爾街預期今年聯準會有兩次降息機會,卻在近期公布經濟數據後變成只剩下一次,衝擊金融市場表現。
不巧的是,正當市場發布優於預期的美國經濟數據時,國際油價也來參一腳,西德原油在聖誕節前後從低點的每桶67美元一路彈到將近79美元,是去年8月上旬以來的波段新高。拜登政府最近宣布對俄羅斯天然氣工業石油(Gazprom Neft)和蘇爾古特油氣公司(Surgutneftegas)以及俄羅斯的183艘船隻實施制裁。這183艘船是俄羅斯「影子船隊」的一部分。據一位美國官員稱,此舉預計能讓俄羅斯每月損失數十億美元的原油外匯收入。制裁出來後,促使俄羅斯兩大客戶的中國與印度要尋求新的油源,帶動國際油價反彈。原本川普政府盤算未來對進口關稅課稅後,要透過打壓油價方式抑制通膨,假如油價打不下來,很可能會讓川普政府的盤算落空,提高未來的通膨風險。
雖然聯準會從去年9月宣布啟動降息機制,但各期美債殖利率不降反升。去年9月降息後不久,指標性的十年期美債殖利率就從3.62%1路攀升到目前的4.78%,殖利率反彈幅度超過100個基點。兩年期美債殖利率也從當時3.54%低點上揚到4.378%。今年1月9日美國財政部發行220億美元的30年期公債,得標利率達4.913%,創下07年以來最高。這次30年期美債殖利率標售情況不差,投標倍數為2.52倍,高於過去6次均值的2.41倍,目前30年期美債殖利率為4.952%,逼近5%。高盛證券交易員Mark Wilson指出,這波十年期美債殖利率強勁攀升,是聯準會首次降息後美債殖利率出現最大1次的漲幅,美債殖利率不斷走升,會影響美股多頭表現,尤其是對本益比較高的成長股來說壓力非常大。
美國財政部長葉倫近期CNBC訪問時表示,強於預期的經濟數據引發市場對利率預期的重新訂價,導致美國國債遭到拋售。葉倫還表示,所謂的期限溢價已經開始正常化。先前期限溢價一段時間以來一直處於非常低的水準,但現在經濟一直表現良好,拖動期限溢價開始攀升。根據外電資訊顯示,目前十年期美債殖利率的期限溢價攀升到0.65%,創下15年6月中旬以來新高,該數據在去年9月時約在負0.29%上下。由期限溢價的角度來看,市場對利率前景的看法,已經和去年9月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,推升美債殖利率不斷走高。
債殖利率攀升還有籌碼面的問題,今年美國聯邦政府有將近3兆美元的債務到期,其中大部分是屬於短期債務,使得美國財政部有很大借新還舊的發債壓力。在28.2兆美元的美債市場中,就有將近兩兆美元的國庫券,國庫券屬於1年期(含)以下的債券,到期日很多。市場傳聞美國財政部打算把這些到期的短期債務分散到發行5~7年的中期債券,加上聯邦政府未來債務上揚,也會讓財政部對發行十年期債券需求增加。以上現象,會讓未來美債籌碼供應量增加,提高殖利率上揚的風險。川普即將展開2.0任期,從他先前的政見顯示,這次4年任期做完後,聯邦政府將增加5億美元的債務,屆時美國聯邦政府債務將成長到40兆美元。日前川普對外透露,上任後考慮宣布進入國家經濟緊急狀態,以推行他的關稅計畫,直接刺激全球債市殖利率全面攀升,並帶動美元指數一度衝破110點,創下22年11月以來新高。
美債殖利率走高推升全球債市的賣壓和殖利率跟著走高。德國十年期公債殖利率近期上揚到2.612%、30年期德國公債殖利率上揚到2.8%,均創去年6月以來波段新高。十年期法國公債近期則逼近3.5%,是23年十月以來新高。十年期日本公債殖利率近期突破1.2%門檻,來到1.243%,創下11年4月中旬以來新高。日債殖利率創新高暗示日本央行有可能在3月升息的機率高。
殖利率漲幅最大的是英債,近期十年期英國公債殖利率已經來到4.8832%,創下08年7月底以來新高。英國去年11月的通膨率為2.6%。不過,扣除食物和原油外的核心通膨率則為3.5%,英國的通膨風險降不下去,提高市場對英國經濟陷入停滯性通膨的擔心。英國物價上漲的最大來源是激動燃料和服飾價格,而服務業的通膨也居高不下,這部分達到5%,對英國首相斯塔默(Keir Starmer)是很大的挑戰。
因應物價上漲,英國政府在去年十月預算中提高最低工資,該預算案還包括超過400億英鎊(約508億美元)的增稅計畫。英國零售聯盟主管Kris Hamer表示,稅收、法規和最低薪資上漲造成成本上揚,儘管零售商盡最大的努力,仍不可能完全被零售商吸收,這將導致零售物價不可避免地被提高,有可能造成失業率和更多商店倒閉,對英國經濟是負面效應。